法律解讀：集資詐騙罪司法認定問題。

　　上海律師律師。

　  集資詐騙　伴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我國涌現出了大批優秀的民營企業，在巨大的利益蛋糕的誘惑下，民營企業和企業家鋌而走險是不可避免的。近幾年來，我國企業家犯罪的數量呈上升趨勢，特別是民營企業家犯罪占企業家犯罪的比例較高。而由于中小企業融資困難，P2P等網絡借貸泛濫等原因，在經濟領域，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和集資詐騙罪等非法集資犯罪已成為引人注目的罪名，而集資詐騙罪已逐漸發展成為民營企業違法行為頻發的罪名之一。與此同時，通過新聞媒體大量的相關報道也反映出司法實踐中集資詐騙類案件還存在諸多問題，主要表現在民事借貸行為與非法集資行為(罪與非罪)界限模糊、吸收公眾存款罪與集資詐騙罪(罪與彼罪)界限不明、吸收公眾存款罪與集資詐騙罪之間難以界定等。本文以最高檢的指導性案例為引子，對集資詐騙罪如何認定等重大問題進行了探討，以期在打擊犯罪的同時，保護民營企業家的人身財產安全，維護金融秩序的穩定。

　　上海律師律師(投資合伙人，京師上海國際信托有限公司創始合伙人)

　　裁判員指示

　　網上借貸信息中介或其控制人，利用網絡借貸平臺發布虛假信息，非法設立資金池募集資金，其中大部分資金未用于生產經營活動，主要用于借新還舊和個人揮霍，無法收回的資金數額巨大，應以非法占有為目的，以集資詐騙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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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礎案情

　　2011年2月，被告人周輝作為法定代表人，注冊成立了中寶投資有限公司。該公司上線運行的“中寶投資”網絡平臺，借款者(出借方)在網絡平臺上注冊、繳費后，可以發布各種招標信息，吸引投資人投資。投資者在網上平臺注冊成為會員后，可參與競標，通過銀行匯款、支付寶、財付通等渠道將投資資金匯至周輝公布在網站上的8個自己或第三方支付平臺賬戶。借款者可以直接從周輝那里獲得貸款。工程完工后，借方歸還資金，周輝將收益給投標者。

　　運營初期，周輝通過網絡平臺向13家借款人提供了共計170萬元左右的融資服務，由于部分借款人未能償還貸款，導致公司出現虧損。從此，周輝除了利用本人的真實身份信息在公司網絡平臺上注冊2個會員，還利用自己的真實身份信息從2011年5月到2013年12月先后虛構34個借款人，并自行發布大量虛假抵押標、寶石標等，以支付投資人約20%的年收益率和其他獎勵為誘餌，向社會不特定公眾募集資金。募集的資金并沒有進入公司的賬戶，完全由周輝個人控制和使用。除了償還部分投資者到期本金和收益外，其余大部分都是用來購買房產、高檔汽車、珠寶等。這類資產的大部分都是以周輝的名義登記或私人使用的。從2011年5月至今，周輝通過中寶投資網絡平臺累計向全國1586人非法集資，金額達10.3億多元，除了支付本金和收益外，還欠本金和收益6.91億多元。犯罪行為發生后，公安機關從周輝控制的銀行帳戶中扣押了1.80億多元現金。

　　公訴人的意見

　　被告周輝注冊網上借貸信息平臺，早在網上從事小額融資信息服務。當企業出現虧損，無法繼續經營時，虛構借款者和借款對象，通過欺詐手段為不特定投資人吸收資金，建立資金池。經公安機關立案偵查后，雖然暫時通過“拆東墻補西墻”的辦法來償還部分舊債維持周轉，但根據其募集的資金主要用于還本付息和個人大肆揮霍，沒有投入生產經營，也沒有利潤回報的事實，可以斷定其后續資金缺口必然不斷擴大，無法歸還全部募集資金，因此可以認定其為非法占有，應以集資詐騙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與此同時，公訴機關認為：周輝本人主觀上認識到資金不足，通過小量投資所獲得的收益不足以支付承諾的高額回報，不是將集資款用于生產經營活動，而是主要用于個人揮霍，其主觀上對集資款具有非法占有目的。P2P網絡借貸，是指個人通過中介機構的網絡平臺向資金短缺的人借款的業務模式。按照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工業和信息化部、公安部、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等有關部門的規定，P2P作為一種新興的金融業態，必須明確其信息中介性質，平臺本身不能提供擔保，也不能將資金集中到資金池，不能非法吸收公眾資金。周先生吸收資金建立資金池，不屬于合法的P2P網絡借貸行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與集資詐騙罪的區別，關鍵在于行為人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使用網絡平臺發布的虛假高利借款標牌募集資金，采取借新還舊的方式，短期內募集大量資金，不用于生產經營活動，或明顯超出募集資金規模用于生產經營活動，造成集資款無法歸還的，屬于典型的利用網絡中介平臺進行集資詐騙。在此情況下，周輝以編造虛假借款、虛假招標項目等方式進行欺詐集資，所融資金未用于生產經營活動，大量集資款被個人揮霍，具有明顯的非法占有目的，其行為構成集資詐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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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裁決

　　初審法院認為：公訴機關提供的證據能夠相互印證，予以確認。對于周輝及其辯護人提出的不構成集資詐騙罪和本案是單位犯罪的辯解、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2015年8月14日，浙江省衢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以集資詐騙罪判處被告人周輝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十萬元，綜合考慮犯罪事實和量刑情節。對違法所得，繼續追繳，并返還所有參與人。

　　經審理，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認為，《刑法》修正案(九)取消了集資詐騙罪死刑的規定，根據從舊兼輕的原則，一審法院判處周輝有期徒刑十五年符合修改后的法律規定。被告人周輝具有集資詐騙的主觀故意和客觀行為，原審定性準確。二審法院于2016年4月29日作出判決，維持原判。最終裁決作出后，周輝及其父親不服裁決提起訴訟，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受理并審查了申訴后，認為原判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性準確，量刑適當，于2017年12月22日駁回了申訴，維持了原來的判決。

　　引導意義

　　正確區分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與集資詐騙罪，關鍵是看其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對于非法占有目的的認定，應以融資項目的真實性、資金流向、歸還能力等事實和證據為依據。犯罪嫌疑人雖不能全部用于生產經營活動，也不能以名義投入生產經營活動，但又以各種方式抽逃、轉移資金，或者供個人大肆揮霍，主要通過借新還舊等手段，使募集資金不能歸還，造成數額巨大，構成非法占有。

　　集資詐騙  近年來，集資詐騙罪成為檢察機關重點打擊的金融犯罪之一。對于這類犯罪，檢察機關應當重點做好以下工作：第一，加強證據審查。由于參與人數多，涉及范圍廣，受主客觀因素的影響，非法集資案件取證容易出現瑕疵和問題。對于重大復雜的案件，檢察機關應及時介入偵查，指導取證。對審查后需要退回補充偵查或者自行補充偵查的，應當及時退回補充偵查或者自行補充偵查，建立完整、牢固的證據鎖鏈，夯實證據基礎，使案件事實得以認定。第二，在法庭審理中，應當突出對犯罪的指控和證明。應緊緊圍繞集資詐騙罪的構成要件，特別是行為人主觀上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客觀上以欺騙手段非法集資，并運用完整的證據體系對關鍵事實進行梳理，以明確認定犯罪。第三，要把辦案和追贓結合起來。檢察院在處理相關案件時，要積極配合公安機關、人民法院依法開展追贓挽損、資產處置等工作，使群眾的實際損失最小化。第四，結合辦案開展以案釋法，強化社會公德；